配对：Eduardo/Mark
等级：PG-13
介绍：一块不能细看逻辑的薄薄一层苦瓜外皮的小甜饼
爱属于他们，OOC属于我。

从听证会结束算起，Eduardo和Mark 已经有一年六个月零八天没有交谈甚至是对视过了——至于不说是“没有见面”，是因为还有股东大会的存在。
错位的一切都在逐渐修复，但无论如何也无法完好如初——就像Eduardo不会再用他那双斑比眼注视着Mark，认真地告诉他人类不能只靠红牛维持身体机能运作一样。
不至于翻天覆地，也失了原貌。
Eduardo在新加坡交了个新女朋友，是个有点幼稚但心地善良的姑娘。
她喜欢给Eduardo一些惊人愉快的小惊喜，譬如在早餐咖啡上出现的幼稚爱心拉花，或者家中工作台上突然出现的多肉小盆栽。
尽管这样，Eduardo清楚自己并没有对这个姑娘投入全意的喜爱，他一部分的情感被捆绑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他本人也不知道如何解开那个死结——这让Eduardo打内心感到惭愧。
但很显然，这次的小惊喜让人感到困扰——也许只有一人——她将带着一张写着“To Edu:Love U,come back soon”纸条的小老鼠玩偶偷偷塞进了Eduardo的大衣口袋里。
一如以往股东大会结束的样子，Eduardo收拾好文件资料整整齐齐地放入公文包中，再加多了一步抖开处于折叠状态了几个小时的大衣——一切都要整整齐齐的——然后如往常那样像是想极力躲开Mark不加掩饰的注视一样，匆忙推开会议室的玻璃门离开。
不过掉下了那个暧昧的小玩偶。
Mark也像往常那样在会议结束后留下敲戳着键盘，然后在facebook办公室中最后一盏灯熄灭了不知多久后抬起了头，除去了太多西装皮革的遮挡，在地板上大咧咧横躺着的小惊喜显得太过于扎眼。
Mark捡起了那个小玩意儿，盯着那张粘在老鼠嘴下的有些皱巴巴的纸条，仿佛上面写了什么新奇的东西，右眉头迅速地挑了一下，然后在电笔上打开了邮件界面。

To：EduardoSaverin
From：MarkZuckerberg
Subject：You left something here

Mark的手指停在感应板上方，鼠标挨着“发送”按键。
Mark在犹豫。
他下意识地想象Eduardo收到这封邮件后会是什么反应。
皱眉？或者再低声暗骂一句——因为他要为此和Mark进行本没必要的单独会面。
但最终他还是孤注一掷地把食指贴上了感应板，接下来就让那个接收到这封邮件的人决定好了。

Mark不知道自己还能在办公室睡着，但至少在那以后的记忆是从Eduardo用不满武装成的脸开始的。
“我以为你不会来。”Mark盖上屏幕已经开始休眠的电笔，将座椅转向Eduardo。
“但同样我也不会把我的个人物品留在你的地方。”
Eduardo漠着脸，刻薄疏远的语气一如既往地让Mark难以克制地心脏抽搐。
Mark咬着下唇，再次把牙齿从那块有些惨兮兮的肉上移开的时候留下了两个因为发红而突兀的牙印。
“你知道吗，这是我们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对视。”Mark抬起头，直直地锁定住Eduardo带着不曾卸下——至少是在他面前——的愤怒的棕色斑比眼——这让他看起来没有他所想表达的那么愤怒。
Eduardo显然一愣怔，但却无法在这么不合时宜的节骨眼上首先挪开自己的双眼。
Mark还是那么精明，Eduardo此时要是移开那双许久没有正视过Mark的双眼的话，就像是首先示弱，还没持枪就已经被对方的恫吓吓倒。而这样意味着他无论如何都要顶住移开视线的想法同样扣住Mark那双清冷的灰蓝眼珠。
“我该走了。”在长久得仿佛时间凝固的对峙与静默之后，Eduardo用力地盖上了眼皮，把所有情绪都掩盖在那块薄皮之下，也阻挡任何外界的事物入侵他的视神经。
Mark将双眼上移，盯着Eduardo皱成一团的眉头，没有理由地想去揉开它们，然后有些走神地这么做了。
Eduardo像是触电了一般瞪大了双眼向后靠去，用杂糅着不可思议的愤怒眼神尝试杀死面前这个看起来依旧冷漠的小个子。
“其实，我想你留在这里。”Mark的手指不自觉地在合上的电笔上敲击着，这让Eduardo更加烦躁了，然而始作俑者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而事实上我并不想留在属于你的地方。”Eduardo开始后悔来取这只小小的惊喜，他本可以和他的女朋友道个歉，然后那善解人意的姑娘就会责怪起自己不应该放在他的大衣口袋里。
但他还是来了，他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或者说，那个蜷缩在用愤怒与仇恨铸成的铠甲下的Eduardo。
“你知道——这是我们的facebook，创始人列表里有你的名字。”Mark低垂下双眼，焦虑地用拇指搓着食指，“你知道的，你是我的CFO。”
“你那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起这点？”Eduardo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他不知道Mark怎么敢提起这这件事，“你把我不动声色地踢出facebook的时候怎么没有对自己说说‘这是我的CFO’？”
“你不知道你那时的行为对facebook威胁有多大，要是没有Sean找来的天使投资，我们可能…”Mark低喃着，然而这样轻松地陈述让Eduardo的怒火越少越旺，他已经开始在脑内描绘起把Mark揍成屎的样子了。
“这不是CFO应该有的作为！这话你自己数数看你说了多少次？！”Eduardo歇斯底里地爆发出来，食指直直地指向Mark的鼻尖，突然的高音量让Mark几乎不可见地下意识颤抖了一下，“这就是你把我踢出facebook的原因？因为我他妈的冻结了账户？我难道那时候应该继续慷慨大方地让Sean用着善良富有且愚蠢的Eduardo的钱找未成年少女吗？！”
“那也是facebook的运作资金。”Mark的声音和Eduardo的控诉相比起来太过于冷静，这让Eduardo更加无法控制胸腔里的翻天覆地——大概现在Mark说什么都只会让他更加生气。
Mark并不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他承认自己的行为的确伤害到了Eduardo，但他认为那是Eduardo自己的不成熟所导致的。
“Fuck！Fuck！”Eduardo大声地骂起来，双手握成拳用力地砸在会议桌上，“所以你说够了吗！？可以让愚蠢的Eduardo回去了吗？！”
Mark抿着嘴，看着Eduardo因为愤怒涨红的脸和眼眶，没有说话。
Eduardo收回砸红了的手，把高领毛衣的领子提了提，准备离开这个鬼地方。
然后他听到了失去重压后椅子如释重负的叹息声。
他不知道Mark想干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是下意识加快了步伐。
“Wardo。”Mark最终在电梯门前追上了Eduardo，然后看着Eduardo在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后一僵的身体。
“别这么叫我，”Eduardo开口，显然声音有些颤抖，“Wardo已经他妈的不在了。”
电梯门很适时地开始了，铁匣子里的光线和漆黑的办公室对比起来显得太过明亮，好像是很遥远又不可触及的地方。
Eduardo可以立刻踩进电梯间，笃定地按下关门按键，然后为自己的果断长舒一口气——然而他没有，他还是，一如既往，像是20岁的自己，还在哈佛为论文而苦恼的大学生——那个以Mark为中心而生活的Wardo。
Eduardo还是没办法放这样一个瘦小又不会照顾自己的Mark独自一人——尽管在几乎是决裂了一年又六个月后这样的想法显得十分奇异，并且这样的想法是针对某个市值上亿美元的企业的CEO让一切更加可笑了。
Eduardo为自己对Mark无法全心全意地仇恨感到痛苦与自我厌恶。
“每次我看到你的眼睛都会很痛苦，”电梯门在受到冷落后讪讪地合上，黑暗重新吞噬了两人，而Mark借着黑暗的掩护开始了Eduardo从来不会想到的事情——他开始尝试向这个恨着他并且随时可能往他身上捅一刀的人坦白内心，“承认这点很丢人，但是我很想念它在哈佛时看向我的样子。”
Eduardo沉默地背对着Mark，没有对这句话做出任何反应。
“我…想你，”Mark语气僵硬，仿佛是被什么人在他脖子上架着刀逼迫他说出来的，Eduardo知道他这是在紧张——该死的了解，“你知道，现在没有人会再管我工作到深夜了——当然Chris偶尔会管，但不经常——当然，这很好，没有人打扰——但是，你知道的，如果我停下来，就会觉得少了什么。”
“你究竟想说什么？”Eduardo捏紧拳头，强迫自己不要回头揍Mark一拳——这个人总能让自己最轻易地动摇，最轻易地想对他好，最轻易地受到最重的伤害，最轻易地爱上，也恨上。
Eduardo知道自己并没有做到对Mark投以所有的仇恨，在最深处那个20岁的，觉得全世界只有Mark且抱着赤子之心的Eduardo仍然倾尽热情地爱着他。
所以他害怕自己会动摇。
而Mark已经快让他动摇了。
“那都是过去了，你会习惯的。”
“我不会。”Mark拧着眉，如果Eduardo回过头来或许能在艰难溢进的霓虹灯光线下看清Mark的表情——少见的真诚，痛苦，恳求，和懊悔，那种会让他忍不住抱住他说着“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的表情——可是他没有。
“我想你。”Mark又一次重重地说道。
Eduardo深吸了一口气，依然拒绝直视Mark。
“可是我恨你。”
“那么看着我说，告诉我你恨我，再也不想看见我。”Mark尝试着稳着自己的语气，但Eduardo听出了他的底气并不充足——该死的。
Eduardo告诉自己，就这样，告诉他自己恨他，恨他拿自己的钱却带上了自己讨厌的Sean，恨他没有给自己应有的注意力，恨他不动声色地把自己踢出他们的facebook，恨他甚至不为此羞愧。
恨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给了Sean大量的取代自己的默认与机会。
他怒视着Mark蕴含着一些太过深奥情感的灰蓝双眼——它们在黑暗里看起来颜色更深了——但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切都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给他一种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的错觉。
“你恨我，对吗？”
“…”
现在Mark的声音不再那么悲观且不肯定了，他再一次询问了Eduardo：“你恨我，对吗？”
Eduardo没有说话，只是徒劳地瞪着这个像以前一样穿着太大的帽衫的小个子。
然后Mark拽住了Eduardo的衣领，有点吃力地够上了Eduardo有点发干的唇——Eduardo挺得太直的身板让这个画面看起来有点可笑。
Eduardo毫不主动地被迫承受着这个吻，Mark似乎在亲吻的间隙低喃着什么，Eduardo听了很久才听出那是“对不起”。
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话语——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Mark有一天会对他说对不起。
他托住Mark的耳朵将他的唇和自己的分开，然后把他推向身后的办公桌，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的，一沓资料尽数散落在了地上。Mark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只是再次看向Eduardo的双眼，那之中的热切和慌乱突兀地结合在一起，Eduardo低骂了一声，左手握上Mark暴露在冬日空气里而冰凉发红的膝盖，右手扣住他的腰，然后不断加深着这个有些粗暴的舔啃式的吻——带着报复的快感和施虐式的占有。
他想他还是没办法在恨Mark的同时不去爱他。
这真的是非常奇怪且矛盾的感情。
无论怎样，他现在想拥有这个高傲自负的卷发男人，然后爱且恨着他。

——一个月后——

“嘿，Mark。”Eduardo把披萨饼盒在Mark办公室里打开，四溢的香气开始污染办公室内洁净的空气，这让Mark皱起了眉，但是顺从地张开了嘴，而眼睛依然锁定在屏幕上的代码身上，宅男特有的白皙手指飞快地敲打着键盘。
Eduardo把披萨塞进Mark嘴里的同时也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然后含糊不清地对Mark开始说起话来：“Jessica和我说她找到了新的男朋友，今天要和他共进晚餐。”
Mark把粘在屏幕上的目光施舍给了Eduardo——尽管只有一秒，然后揶揄起了他：“你大概是第一个能在和女朋友分手后还当着闺蜜互相告知生理期并且共享一条裙子的人。”
“嘿，Mark，”Eduardo笑了起来，Mark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是他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你想想我是为了谁和她分手的？”
“你大可现在打通电话回去阻止她的约会，然后冲到她家强吻她。”Mark心情不错，哼笑着和Eduardo对着戏。
“我才不会干那种事，”Eduardo用餐巾纸擦了擦沾了油的手指，然后抬眼带着那在Mark看来有点疯癫的笑容，“不过我的确打算强吻一个人。”
Mark哼了一声，笑着按下Ctrl+S然后抬头迎上Eduardo凑上的唇。
大楼外车水马龙，而在这里，时间仿佛永恒地停止在这个带着披萨味的深吻里。

——办公室外——
“老板又不拉帘就秀恩爱，还让人活吗！”
“附议！心理伤害太大了！”
“闭嘴工作吧，秀恩爱是属于有钱人的。”
“好气噢，可是还要保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