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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幸 执手归家

EME

最近的天气十分反常，比如现在——一个小时前天空还是透蓝的，太阳还是温暖的，而一个小时后，泼下的大雨淋湿了Mark和Eduardo全身。

他们快速地做出了抉择，努力奔跑到最近的一家暖烘烘的咖啡店里——当然，由我们几乎全能的Saverin先生拉着穿着大号帽衫的Mark宅男。

“看吧，我说过的，”Mark抖着湿漉漉的短裤，两条白白瘦瘦的小腿被雨打湿后显得有点可怜，“我们出门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可我也不能放任你手指和大脑以外的地方腐烂在电脑旁！”Eduardo看起来有点难过，失落地把外套脱掉搭在了椅背上，“我本来想让你感受一下电脑外的世界也是美好的。”

Mark翻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在别人多停留一两秒的视线下坐在了Eduardo搭着外套的椅子对面——他知道Eduardo会帮他带一杯咖啡的，尽管他会更喜欢红牛。

过了一会儿，Eduardo端着两杯咖啡和两份三明治走了过来，手上还搭着两条干毛巾。

“喝下去，然后我们等雨停了—— 它应该不会下太久，”Eduardo放下两杯咖啡，一边说着，一边把毛巾搭在Mark那头被淋湿打趴的卷发上，十分自然地就开始帮他擦干，“赶紧回去洗个澡，不然可能会感冒。”

Mark模模糊糊地答应着，把冰凉的手贴在杯子上，小口地嘬着有些烫嘴的咖啡，任由Eduardo把自己的脑袋揉得东歪西倒——那个谁，有什么好看的？把你的眼睛放回你的蛋糕上！

对于那头茂盛的卷发，你实在不能要求它们被一条毛巾擦干，于是擦得差不多后Eduardo便把毛巾搭在Mark小臂上。

Eduardo精心打理过的发型被雨打湿后显得非常狼狈，不过他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任由它们紧紧黏在自己额头上。

“抱歉。”Eduardo给自己擦干湿漉漉的头发之后，有些失落地咬着热乎乎的三明治。

“为什么？”Mark用叉子扎着三明治里的生菜，把它们通通挑了出来。

“你看，下雨了，现在我们什么都不能干了，”Eduardo小心翼翼地瞥了Mark一眼，然后又把自己的视线紧紧绑在桌面上，“也许还是待在Kirkland里编程你会比较开心。”

“Wardo，”Mark总算挑出了所有的生菜，然后把他们全部推到了盘子边缘，“我没有在怪你。”

“我知道，Mark，我知道，”Eduardo叹了一口气，把嘴唇贴在马克杯边缘含含糊糊地说着，“但是你会为此不开心，而我本来是为了你开心才拉你出来的。”

“Wardo，我也没有不开心，”Mark小声地说道，说完这句话之后的声音更小了，“其实这样也不算太糟糕。”

“Mark？”Eduardo开心地笑了起来，那双闪着亮光的棕色眼睛看着Mark，就像有一万罐枫叶糖浆淋在了里头。

“嗯。”Mark刻意地清了清喉咙，然后埋头咬起去掉了生菜叶的三明治，“你觉不觉得有点热？”

Eduardo放下手中的咖啡，有点疑惑地看向Mark有点微微泛着粉红的脸颊——不该这样的，Mark的脸颊一年四季都苍白，最多偶尔冒出两坨不太明显的软肉。

“Mark你还好吗？”Eduardo想Mark也许是感冒了，尽管淋一场雨就立刻感冒似乎不太可能，但Mark可是Mark——一个基本24x7坐在电脑前的疯狂程序员。

“有点闷，有点头晕。”Mark如实地回答了Eduardo的问题，虽然Eduardo并不太想听到这个答复，但总好过隐藏一切的“没事”，为此Eduardo多少有点欣慰。

Eduardo把手掌伸前贴在了Mark额头上，那里有点发烫。在Eduardo的手掌贴上Mark的额头的时候，Mark下意识地把额头轻轻抵上了它，简直像一只可爱的小兽。

“你发烧了，Mark。”Eduardo皱着眉头，难过地顺势抹了一把Mark额前还湿湿的卷发，“这都是我的错，我们就不应该出门。”

“Wardo，”Mark不太开心地嘟囔了一句，打断了Eduardo也许还有几万字的自责，“也许我们应该回去了。”

Eduardo偏过头看向窗外，雨已经停了，乌云后隐隐有一层薄薄的阳光。

“嗯。”Eduardo站起身来，把湿漉漉的外套搭在一只手臂上，然后腾出一只手臂搂住Mark，让他迷迷糊糊地站起来。

这个咖啡店离Kirkland不远，也许Eduardo该为此感到稍微那么一点庆幸。

“我妈妈告诉我，发一次烧能长高一点。”Eduardo胡扯着一些没用的话，试图用这些胡扯让Mark好受一点。

“该死，”Mark晕乎乎地露出了笑容，一个生病的Mark限定的无害笑容，“你是在说我太矮？”

“噢，不，Mark，”Eduardo紧了紧自己的手臂，软软地笑着，“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Mark嘟囔着“你就是那个意思”，允许自己把大部分的体重压在Eduardo肩膀上，然后用手松松地牵着Eduardo湿漉漉的衣角，以此让自己能更放心地闭上眼走——尽管他清楚Eduardo的手不会让他撞在某个路灯上。

Eduardo没有再说话了，只是环着Mark的肩膀，让他湿乎乎的卷发蹭在自己的脸上。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了那只手，把Mark挂在他衣角上的手扯下来，然后用自己暖烘烘的手心裹住了Mark有点偏凉的手心。